让馆长们来告诉你海外博物馆的正确打开姿势
荷兰梵高博物馆商务总监Alice Van der Slikke:
4月9日,荷兰梵高博物馆跟广州ART23现代艺术馆合办了一场分享活动,吸引了数百人参加,远远超过微信预报名的人数。
在布满画作和鲜花的小花园里,其商务总监Alice Van der Slikke告诉新快报记者,一家优秀的博物馆不仅需要做到在世界上、网络上享有知名度,更要连接当地社区,拥有一批本土粉丝,并提供他们所需的服务。
■新快报记者 罗韵
荷兰的博物馆致力满足社区需要
Alice说,她在广州逛过许多家博物馆和美术馆,她发现这里的受众大多数是年轻白领和学生。
“在荷兰,我们博物馆的受众主要是老人和亲子家庭为主,想要满足当地社区的需要,我们就必须把社区面临的问题考虑进来,比如说我认为最迫切的是,用艺术解决老人的晚年孤独问题,创造条件让他们乐于走出家门,重新跟我们、跟社区、跟年轻人建立联系。”
“同时,我们的观众里不缺乏经济条件和学识教养良好的中产家庭,但是我们也很想吸引到来自贫穷社区和偏远乡村的孩子们,他们的家庭收入低,对于享受艺术会有阻力,我们必须认清现实,给予更适当的帮助、引导和支持。”
Alice介绍道,在荷兰,梵高博物馆总是在举办大量各种规模的活动,主要资金来源要赞助商支持,门票和文创产品仍是最主要的营收渠道。
Alice说,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,梵高本人就是鼓舞人生的绝佳例子。
“他虽然只活了短暂的37年,有10年处在创作的高峰期同时也是情绪的挣扎期,他深陷于孤独之中,总是自我怀疑,自我否定,最后依然能创作出绝妙的作品,相信这样的经历对于不同时代的人都会带来共鸣,因为他们面对的情绪困扰也比较类似,这也是梵高的魅力一直能吸引大家的原因。”
用人们能接受的知识和语言进行交流
Alice表示,在荷兰,每周五晚,她会固定主持一场新艺术家之夜活动,致力于把新艺术家和作品介绍给业内和公众,也提供一个舞台让他们彼此认识和交流,也通过他们吸引更多的艺术资源。
“我们有八成的观众来自海外,他们的年龄、国籍和受教育程度都呈现多样化的特征,所以我们在博物馆内部成立了专门的部门,来针对如何对待不同的人群,如何用他们能接受的知识和语言进行交流。人们从陌生的国度远道而来,我们的责任就是让他们参与进来,走进梵高的世界。”
Alice对广州的博物馆在连接受众方面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。
“他们擅长利用社交媒体来拓展博物馆的粉丝网络,通过微信吸引陌生人们到来。我计划回去跟馆长商量,我们也要效仿利用社交媒体来做宣传,打开博物馆的知名度。”
谈到跟广州企业的合作,Alice提到了城中新开业的K11艺术购物中心,里面搭设了场景化的“星空下的咖啡馆”,还出售多个系列的授权文创产品。
她说,梵高博物馆跟广州的缘分不止于此,她正在积极寻找更多的巡展合作机会,“我发现,广州拥有出色的艺术教育,诚然部分人群很难理解艺术,但是这里的青少年普遍都接受了很好的基础美学教育,对艺术有着较高的爱好和鉴赏能力。”
伊斯坦布尔考古博物馆副馆长Rahmi Asal:
跟着政府的挖掘机去考古
伊斯坦布尔考古博物馆副馆长Rahmi Asal带来了许多文物和考古现场的照片,跟大家分享他和团队的“考古队”日常。
据了解,Rahmi所工作的博物馆在奥斯曼帝国时代1869年就已经成立,是土耳其的第一个博物馆,也是世界最早的博物馆之一。
由于土耳其拥有数千年悠久的历史和众多古迹,相关行业在当地十分成熟,从事考古和博物馆研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一份流行的工作,受到社会尊重。有80%的从业者专门从事文物修复,少部分从事管理、运营、研究和发掘等环节。
他重点谈的是发掘方面——“要做好考古工作,连接政府,跟着政府的挖掘机走是很有必要的。”
他说,伊斯坦布尔政府虽然不会直接给予考古队经济上的资助,却允许他们跟随建设项目工程一起开动。
一般而言,当地的小规模发掘是由博物馆自行发起,但是大规模的只能是由政府来开动。他制作的PPT展示了他们跟随该市地铁项目进行考古发掘的故事。
在他展示的地铁施工现场照片中,2004年,科学家找到了8-9世纪的石码头、奥斯曼帝国18-19世纪的建筑遗迹、12-13世纪的教堂,以及水井和当时的自来水系统、还挖出若干制药和做化学实验使用的工具、厨具、37艘沉船等等。
地铁动工以后,政府许可他和团队继续沿线进行长达10年的考古发掘,陆续找到拜占庭、罗马帝国和希腊文明的遗迹,导致部分站点到了2013、2014年才开始为公众服务。这些站点的设计方面也会大多乐于跟遗迹相结合,部分遗迹至今还在地铁站外对市民展出。
法国巴黎历史博物馆馆长Valery Guillaume:
博物馆要与参观者
建立情感连接
5月17日,身在北京的法国巴黎历史博物馆馆长Valery Guillaume通过电子邮件接受了新快报记者的采访。
Valery说,博物馆的历史就是城市的历史,博物馆为城市带来美誉和游客,同时城市的国际形象也为博物馆的权威性作出背书。
“来到我们博物馆,你就能对巴黎整个有一个具体的认识,从历史、社会、考古和现代发展等多个方面。博物馆是城市的‘有形历史’,传播着城市的魅力,除了文字记载的历史以外,历史的物证也在诉说着故事。”
Valery说,逛博物馆和美术馆是普通巴黎人的生活日常,因为城市里到处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场馆,除了有举世闻名的卢浮宫、奥赛美术馆、蓬皮杜外,还有各种学科、各种行业的数百个小型主题博物馆。
跟梵高博物馆一样,Valery也不断举办交流活动。
“我们举办内容丰富的交流会、研讨会、文化表演等,共同探讨巴黎的往昔荣光与未来潜力,城市博物馆应当是一个大众化的场所,一个表达和创作的场所。法国博物馆的兴旺不仅在于丰富多彩的藏品,更在于博物馆能够积极策划文化活动,发挥教育作用,不断增加与公众的互动。我们定期举办活动邀请参观者故地重游,建立博物馆和参观者之间的情感连接,提升参观者的忠诚度。”